【TaeNy】almost  

 

 

 

我接到她捎來的訊息,說了些近況,還有幾張照片。

 

她告訴我,在三清洞一間新開的咖啡館,吃到了新口味的聖代。

幾乎比臉還要大的聖代擋在她的面前,我似乎可以從那微微細縫中,看到她帶著調皮模樣的笑容。

她告訴我,今年首爾的冬天遲到了,所以直到現在,她還沒將櫃裡的厚外套拿出來。

看到她單薄的身子只著一件連身毛衣,想起她怕冷的體質,每到冬天總像隻病懨懨的小狗一樣。

她告訴我,最近在準備新專輯了,可以悠悠哉哉的時間所剩不多了。

想起她每次閒暇之餘,總是待在家裡喊著無聊,但開始忙碌時,卻又忍不住碎碎念的矛盾。

她告訴我,因為Ginger當爺爺,所以她晉身為姑婆了。

迷你Ginger只有巴掌大,卻跟當年的小Ginger十分雷同,黑得看不清楚五官。

她告訴我,夏妍交男朋友了,不過她並不是很滿意這個對象。

那個每次總是拉著我的衣襬撒嬌的夏妍,原來已經大到可以交男朋友啦!

她告訴我,志勇哥的吉他教室愈來愈多學生,還有不人從外地慕名而來。

還記得志勇哥第一次碰到吉他時,怪彆扭的模樣,但努力做好一件事幾乎是金家人的傳統,所以對於他現在的成績,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她告訴我,爸爸和媽媽的眼鏡店請了店員,所以兩個老人家總算可以好好休息,到處遊山玩水了。

爸爸媽媽慈祥的臉孔,以及將我當作親身女兒的心意,現在想起來,總還是讓人覺得好溫暖。

她告訴我,她很想我,問我什麼時候要回去看看她。

我笑了笑,兩人一來一往的聊著,就跟過去一樣,讓人忍不住跌入回憶的漩渦。

 

總是特別有話聊的我們,總是特別有默契的我們,總是在彼此面前露出真性情的我們。

她對著我發脾氣,我做著一再讓她無奈的傻事,那些年來,一直都是這樣沒有改變。那是因為我們知道,儘管是吵架了,我們也不會因此而背離對方。

如果要我現在再一次談及她對我的重要性,我的答案還是會跟那時候一樣。

她就像是我的根,如果不是我們兩個,是不會明白這種關係的。

我們是最了解彼此的個體,卻又同時必須為了彼此,而守住最後一條防線。

 

還記得那年,我們第一次以小分隊的模式出道。

在某個電台節目中,或許僅是因為節目效果,在那「不談戀愛嗎」的五字遊戲中。

她回答:「非常想要談。」

不假思索的,我立即回覆:「現在還不行。」

原本遊戲應該就此打住才對,但沒想到,她又立刻反問我一句:「為什麼不行?」

睨她一眼,搥了她一下肩膀,我打哈哈地帶過這個讓我覺得有些尷尬的感覺。

對啊?為什麼不行呢?

她是個好女孩,身邊優秀的追求者那麼多,甚至當時連公司都已經對我們解除戀愛令了,那我在反對個什麼勁?

似乎再仔細抽絲剝繭,推敲一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然而,我只是強迫自己將喚為答案的苗芽壓回土壤中,即便是鴕鳥心態也罷,卻也不敢去揭露真相。

 

還記得那時候,我們一起到了寵物店,原本是因為大家漸漸搬離宿舍,所以想養隻寵物在家作伴。

然而到了那天,我們臨時卻步了。

當我們一塊站在寵物店時,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一同養隻寵物這個舉動,太引人遐想了。

彷彿像在承認著什麼,似乎又在確認著什麼一樣。

於是,經不起內心矛盾衝擊的我,完全不顧當時在宿舍講好的約定,可惡的出爾反爾,搶先嚷著自己要獨自養隻寵物,然後挑了隻純白的馬爾濟斯。

她的表情有些詫異,但隨即反應過來,似乎也明白了我脫軌的舉止。

不曉得是不是故意的,她挑了隻黑色的貴賓犬。

一黑一白,面容有些神似的兩隻狗狗。像是她在提醒著我些什麼,又像是她在做著無言的抗議。

 

還記得那晚,因為要在SMTOWN,跟Henry一塊演出特別舞台,所以我特別選了首歌,想在那天表現。

找了同樣待在家的她,我纏著她聽我一遍又一遍的唱著這首歌。

在不曉得唱過第幾次,在因為喉嚨逐漸發乾,而不得不停下來休息時,她從容銜接,輕輕哼著起這首歌。

一次又一次,搖頭晃腦的重複著其中幾句歌詞,像是有意,卻又像是無心。

And we can deny it as much as we want.

(只要我們願意,我們可以否認到底)

But in time our feelings will show.

(但在時間的沖刷下,我們的感覺全會顯露出來)

Cause sooner or later we’ll wonder why gave up.

(因為我們,遲早都會問自己為什麼放棄了)

她望著我的眼神,帶些明顯的委屈,似乎沉積以久的情緒,都藉由歌聲發洩出來。然而,正當我進一步想要繼續解讀同時,卻又快速地換上另一抹表情。

剛剛的模樣,宛如曇花一現。

我突然感覺有些徬徨,不僅是她乍變的情緒轉折,更多的是,當在心中捫心自問,就算解讀出來,又能如何?

我居然無法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還記得那年情人節,單身的我們說好要在宿舍喝酒慶祝。

翻出了宿舍所有的酒飲,無論是真露、啤酒、紅酒,或是冰酒。伴隨著熱量高到破表的下酒菜,我們倆說好今晚要不醉不罷休。

酒杯一次又一次的見底,儘管明白混酒的後勁很強,儘管知道明天我們一定會因為宿醉而後悔莫及,但我們都沒有阻止這近似自虐的做法。又或許是,在我們的淺意識裡,是希望有著這一天的存在。

也因此,我們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乾杯,然後重新斟滿。

在感覺自己的雙頰發燙得不像話時,打了個酒嗝的同時,我向她抱怨著:「妳真的很挑耶!」

那是我介紹自認為的好男人給她,卻一再被她回絕打槍的好幾次過後。

「幹嘛一直介紹男人給我,怕我嫁不出去喔!」她同樣打了酒嗝,相同的問題,從我第一次介紹男人給她開始,就不曾消失過。

「對啊!怕妳會變成孤單老太婆。」我格格笑著,半是正經半是玩笑。

為什麼要幫她介紹男朋友,我也不知道。

或許是前幾個月,自己身邊有個交往對象的關係,又或許是發現到,藉由這種方式,可以讓自己感覺泰然些。

我感覺自己似乎想藉由這種舉動切割些什麼,卻又覺得這樣的自己真的很可惡。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想盡辦法要脫離泥沼,卻無視她身陷其中朝我伸出雙手,要我拉她一把的請求。

搖搖腦袋瓜,將那個覺得自己可惡的想法拋開,我又接著說:「欸,金太妍,快去找個男朋友啦!」

然而,她只是微笑著,飲乾酒杯裡的液體。

一旁的空酒瓶愈積愈多,整個客廳充斥著濃濃的酒味,似乎讓人深深一聞,就感覺要醉了。

看著眼神愈來愈迷濛,似乎下一秒眼睛就要闔上的她,我戳戳她的手臂,拉拉她想往房間走去。

「欸,金太妍~」

在我戳了好幾次手臂,卻得不到回應同時,我喚了她一聲,而換來的,是她望著我,笑嘻嘻的模樣。

明明眼神看起來就是醉醺醺的模樣,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又順暢的讓人產生她其實很清醒的錯覺。

「帕尼啊!妳知道我單身的理由嗎?」

看著她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我搖搖頭,拉著她往房裡走的步伐加大了些。

以為這樣子,就可以忽略那些我想知道,卻又不敢知道的真相,然而我知道,這其實都只是自欺欺人。

「妳想知道我單身的理由嗎?」

「我希望當妳需要我的時候,我可以隨時在妳身邊。」

「可是我知道,我們是不可以的。」

「就算真的很喜歡。可是,還是不可以……」

「我們不可以,我們不可以……」

那天,我們都醉了,妳一言我一句的,兩個人說了好多好多話。

那些片段語句,不曉得她記得多少,但卻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中。

隔天一早,我們就像不曾說過、聽過那些話。依舊過著與平常一樣的生活,依舊讓我們倆的關係維持在一定的距離,沒有越界。

我想,那時候,屬於我們倆的感情,旁人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身為主角的我們,卻只能打死裝迷糊。

 

我告訴她,過一陣子,等這邊事情忙完一段落,我會回趟韓國,到時候再一起吃飯見面。

我告訴她,我也很想念她,很想念很想念……

看著那些她傳來的那些照片中,其中一張笑嘻嘻的模樣。無法忽略的,是那環在她腰間的大手,以及帶著溫厚笑容的男人。

望著自己無名指上的那只戒,我輕輕哼出那在腦海中的零散片段,露出淡淡的笑容。

And we almost, we almost knew what love was.

(我們差一點,我們差一點就能明白愛的意義)

But almost is never enough.

(但差一點,永遠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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