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妍搭著小黃直奔PUB門口,看到的是崔秀英滿臉通紅,步伐不穩,被人左右扶著的畫面。
請計程車司機在原地稍待片刻,她旋即跳下車子,小跑步地朝崔秀英方向前進,並且彎腰道歉。然而,道歉的對象,並不是這個爛醉如泥的酒鬼,而是在刺骨寒風中,捨命陪君子跟著崔秀英在外頭吹風的苦命同事T與同事Y。
「對不起,對不起,路上塞車,所以來晚了。」看著同事T冷得直發抖,卻還是有義氣地撐住崔秀英的臂膀,鄭秀妍內心該有多歉疚。
「沒關係啦!我們幫妳扶她上計程車。」瞄了眼鄭秀妍的身高,同事Y與同事T相視幾秒,立即達成共識,扶著崔秀英,往計程車方向走去。
要處理一個酒鬼雖然麻煩,但好在崔秀英的酒品還算不錯,喝了酒後不吵不鬧,只是力量像被抽離般,全身軟綿綿的。只是崔秀英的身材比起其他三人高上許多,因此在將她送入計程車的這段過程,還是費了三個人不少心力和時間。
「真的很謝謝妳們。」再次朝兩人鞠躬道謝,望著窩在車裡呼呼大睡的崔秀英,鄭秀妍儘管無奈,眼神有著滿滿的寵溺。
「不會啦!只是等等到家時,妳可能要費心些……」同事Y笑著,似乎可以想像等會鄭秀妍辛苦的模樣。
「我想,我應該會讓她直接睡在外頭吧!」明白這只是鄭秀妍的玩笑話,然而兩位同事不禁在內心為崔秀英祈禱著。
秀英哪!晚上天冷,別感冒了……
當計程車準備離去之際,突然,有人敲了敲車窗。
鄭秀妍搖下車窗,同事T低下身子,意有所指的說:「我想可能要告訴妳一下,她今天多喝了幾杯,好像是因為妳的關係。」
「嗯,我知道了,謝謝。」笑著朝同事T、Y揮手道別,車窗搖上時,鄭秀妍同時牽上崔秀英的右手,緊緊不放。
其實,鄭秀妍大概知道會讓崔秀英多喝幾杯的原因是什麼。
今天是崔秀英的25歲生日,偏偏應該要幫崔秀英慶生的日子,她卻在一個禮拜前接獲主管臨時告知的出差行程。雖然對於崔秀英很抱歉,然而相當重視這份工作的鄭秀妍,還是無法輕言向主管拒絕這個任務。畢竟,這次的出差是她辛苦好幾年,總算被上頭認可能力後,所交待的獨立工作,其重要程度可見一斑。
雖然向崔秀英告知這件事時,對方臉上失落的表情讓她有股馬上打電話向主管婉拒這次出差的衝動,但體貼的崔秀英下一秒馬上豁達的要鄭秀妍專心工作,生日那天已經有幾個要好的同事約她一起到PUB慶生了。
儘管鄭秀妍試圖保證,她會趕緊結束工作,趕到PUB陪崔秀英一起吃生日蛋糕。只是,計畫總趕不上變化,等到鄭秀妍結束工作時,看看時間早就可以吃掉好幾個生日蛋糕了,而當她打給崔秀英,話筒那端,對方只是嘟嚷了幾聲來接我之類的句子,就掛上電話。
倒在自己肩頭上的崔秀英,正喃喃說著夢話,鄭秀妍看了眼放在前頭的生日蛋糕,除了煩惱著等會該如何扶這高個兒回屋內外,內心更是燃起濃濃的歉意。
好在,最後在計程車大哥的熱心協助下,總算順利地將崔秀英帶回屋內。
然而,從玄關到房間的這段距離,又是個艱難的任務了。將生日蛋糕放到冰箱後,看著癱坐在玄關的崔秀英,鄭秀妍拉筋做了幾個伸展運動。接著,便吃力地撐著崔秀英的身軀,往兩人的臥室前進。
平常只有幾步路的玄關到臥室,此刻卻宛如天堂路般辛苦,剛剛睡沉的崔秀英,如今像是睡飽般,開口開始碎碎念著不停。
「再給我一杯Martini~再給我一份炸雞~」
「小聲點,別吵醒左鄰右舍了。」
「我才沒有醉呢!」
「妳醉了,蠢蛋!」
「怎麼了,我不能喝醉喔!」
「隨便妳,妳配合一點跟著我走好嗎?」
「天啊,我好熱喔!幹嘛開暖氣啦!熱死我了……」
「今天有冷氣團,不開暖氣,妳要讓我冷死嗎?」
「生日耶,好開心喔!」
「生日快樂,我的傻高個兒哪!」
「嗚,秀妍……」
一路上只要崔秀英講了一句,鄭秀妍也跟著回應一句,然而聽到對方最後這略為哽咽的話語,鄭秀妍頓時安靜下來。
看到對方咧開白齒笑嘻嘻的模樣,那股被自己壓下的愧疚感又再次浮現。
體貼地將對方身上的首飾、外套脫下後,同時讓崔秀英用最舒服的方式躺在床上。
「秀英啊!」手指描畫著愛人精緻的容貌,鄭秀妍腦海中浮現的,是上禮拜當她說著今天要出差時,這傻高個兒眼神快速閃過的一絲落寞。
她從沒想過,隔了一個禮拜,原以為已經忘記的這個瞬間,如今再度想起卻還是讓她有些難過。
「叫我幹嘛!」亢奮好一陣子的崔秀英,如今又開始昏昏欲睡,但聽到鄭秀妍的聲音,她還是打起精神回應對方。
但沒等鄭秀妍的回覆,她像隻鸚鵡般,跟風喊著對方的名:「秀妍啊!」
「叫我幹嘛!」挑著眉,鄭秀妍模仿剛剛崔秀英的語氣回答。
「怎麼了,沒事不能叫妳嗎?」咬著唇,像是不滿意對方的回覆,崔秀英又一連喚了好多次。
「秀妍~秀妍~秀妍~」
明白自己的愛人幼稚起來就會沒完沒了,鄭秀妍失笑看著這人明明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嘴巴卻像機關槍一樣念個不停。
「欸,崔秀英!」
突然,鄭秀妍伸出食指抵著崔秀英的唇,無視對方抗議的眼神,一手順上對方的髮絲,微笑說著:「我沒有參加妳的生日會,失望嗎?」
如今的崔秀英就像隻被順著毛而感覺舒服的大型狗,瞇眼享受這一刻的幸福。半晌過後才開口:「嗯,當然會失望啦!」
察覺順著自己髮絲的動作停止,崔秀英睜開眼,眨著醉醺醺的眼眸,笑著說:「但我每年都會過生日,我知道這個工作對妳來說很重要,我才沒有那麼幼稚呢!」
「那妳還喝得那麼醉。」戳戳崔秀英的額頭,鄭秀妍故意鼓起腮幫子抱怨著。
「心中還是有些小失望嘛!」
打了個大哈欠,崔秀英癟著嘴,換上一附可憐兮兮的模樣,握上那猛戳自己額頭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問:「欸,秀妍,我這樣是不是很無聊啊!」
「對,妳很無聊……」
鄭秀妍瞇著眼,語氣聽起來有些嚴肅,然而下一秒,卻像朵花般笑得燦爛:「可是我好喜歡妳這種幼稚的無聊。」
這一刻,鄭秀妍真的好慶幸自己的身邊有崔秀英作伴。
這高個兒雖然偶爾幼稚、偶爾瘋瘋癲癲,然而卻是這般理解以及體貼,讓她體會到被捧在手心上呵護的幸福。
而鄭秀妍那句話也讓崔秀英心頭花兒朵朵開,她跟著露出燦笑,卻抵不過剛剛的酒精後座力,而再次打了個大哈欠。
看到崔秀英因為睏意纏身,而不斷揉著眼睛的模樣,鄭秀妍本來要催促對方趕緊兒睡覺,然而轉念她又想到,平常的崔秀英除了帶自己四處吃吃喝喝表示愛意外,平常要這個高個兒說幾句甜言蜜語,根本沒那麼容易。人家常說,酒後吐真言,不妨趁著這一次,來測試看看她到底有多喜歡自己吧!
「秀英哪!喜歡我嗎?」戳戳崔秀英的臉頰肉,當鄭秀妍問出這句話時,心中居然有股莫名的緊張。
「當然啊!」還好,對方毫不考慮的回答,讓她鬆了一口氣。
「那跟高級的牛五花相比呢?」咬著唇,豁出去的讓問題階級提高好幾層。
「唔,我……」比起剛剛的瞬答,這次崔秀英居然皺起眉頭,思考了好幾秒。
「妳怎麼樣……」急著想知道對方的答案,鄭秀妍不覺中嚥了口口水。
「我比較喜歡……」一字一句緩緩的說著,然而話還沒說完,崔秀英就轉過身子,呼呼大睡。
「呀!崔秀英,妳話還沒說完咧!」傻眼看著崔秀英立馬沉睡的背影,鄭秀妍放聲抗議。
準壽星,明天妳完蛋惹……阿門~
Olga:「每年都像大樹一樣的秀英哪!生日快樂!!我真的可以把我身上的肉分給妳~我們善良、貼心、愛哭又容易感動、瘋瘋的、帥帥的、才氣滿分,完全符合高富美特徵的秀英,因為有妳,讓我們多了許多開心與感動,妳的任何選擇,我們都會是支持的,所以盡情享受妳的生活吧!PS.黑澤一歲生日也要快樂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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