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一年,終於肯和我們見面啦!」
咖啡館裡,兩個女孩面對面坐著。
身材高挑的女孩,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擁有一頭漂亮金髮的女孩,則是一臉嚴肅的模樣。
「因為忙嘛!」崔秀英無意識的攪拌著桌上的黑咖啡,然後打開糖罐毫不客氣的舀入五大湯匙。
「還是喝那麼甜。」看到對方這種喝咖啡的方式,鄭秀妍忍不住小聲低咕,這傢伙的口味,怎麼還是一樣詭異阿!
「鄭西卡,妳怎麼一樣囉嗦阿!」攪拌完糖粉,崔秀英又往咖啡裡加上兩顆奶油球。潔白色的奶油和咖啡接觸,瞬間杯裡呈現一種漂亮的淺褐色,滿意的看看自己的傑作,崔秀英輕嚐了一口,露出滿意的表情。
「所以,妳到底在忙什麼?」沒有忘記對方一開始的回應,鄭秀妍延續著剛剛的話題。
「妳也知道,東忙西忙的……這個忙完還有那個,講不完啦!」手指不自覺地在桌上點了點,崔秀英露出一抹『我也沒辦法』的表情苦笑著。
「那妳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應該心存感激,痛哭流涕囉!」發現對方那相當細微的習慣動作,鄭秀妍挑挑眉地回答。
「好說好說。」露出燦爛的笑容,崔秀英自顧的哈哈大笑,沒發現對方眼中閃過的一絲情緒。
「秀英!」
突然,鄭秀妍伸手撫蓋住崔秀英在桌上的大大手掌,然後露出一抹笑容:「妳不知道我有多了解妳嗎?每當妳心虛的時候,手指就會不自覺的點阿點……妳不忙,是真的在躲我們吧!」
突然被握住的崔秀英,原本大笑的表情一僵,但隨即恢復原本的表情,在哈哈大笑中偷偷抽回自己的手:「妳想太多了。」
「憑我對妳的了解。」感覺到崔秀英刻意的疏離,鄭秀妍雖然有些錯愕,但對視崔秀英的眼神依舊炯炯有神,似乎快把對方看穿一樣。
「那憑妳對我的了解,請問,我為什麼要躲?」或許是受到對方眼神影響,崔秀英覺得自己有些狼狽,看向鄭秀妍的眼神瞬間冷漠許多。
「我不能保證,但我猜……」鄭秀妍刻意的停頓,望向崔秀英有些倔強的眼神,接著說:「是我和允兒在一起的關係吧!」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沒有驚訝的表情也沒有尷尬的表情,崔秀英沒有出聲,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剛剛鄭秀妍只是說了句「天氣很好」這樣無關緊要的話。
「不說話,是承認?」迎上對方淡淡的眼神,拜託,要比冷淡,她鄭秀妍可不會輸呢!
「承不承認有差嗎?」突然,崔秀英露出微笑,然後在咖啡中又加入一顆奶油球,攪拌再攪拌。
「只是想確認而已。」看到崔秀英突如其來的笑容,鄭秀妍突然感覺心酸,因為在那抹笑容中,她看到的是滿滿的苦澀。
「允兒一直念著妳,她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事,才讓妳避著我們了。」鄭秀妍嘆了一口氣,接著說:「就算妳忘不掉允兒,妳也不能讓她這麼難過。」
攪拌的動作停止,崔秀英看著鄭秀妍,然後發出一聲冷笑。「等等……鄭西卡,誰說我忘不掉允兒了。」
「妳不是一直跟我說,允兒是很棒的對象,那不表示妳對她……?」鄭秀妍沒忘記,當初崔秀英可是一直在她面前誇讚林允兒呢!會對一個人這麼推崇,除了喜歡之外,還有別種原因嗎?
「噗,妳搞錯了喔!我當時忘不掉的人是妳唷!」崔秀英伸長自己的手,揉亂鄭秀妍的髮絲笑著,就跟從前一樣。
反正,都已經一年了,現在說出來,應該沒關係吧!
「我?」
「是阿,是妳。我喜歡妳阿,那時候。」對鄭秀妍眨了眨眼,崔秀英露出委屈的表情:「虧妳還說你了解我,嘖嘖……」
「不可能!如果妳喜歡我,為什麼會幫著允兒追我……這不可能阿!」鄭秀妍有些激動的說著。那個用盡全力幫林允兒追自己的人,卻在一年後向自己告白,現在是在演哪齣戲,她完全搞不懂。
「我想想看……」歪著頭思考著,然後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崔秀英用著一種懷念的口氣說:「當允兒搶先一步告訴我她好喜歡西卡姐姐、當允兒拉著我,用小鹿般的眼神向我求救時、當我仔細想過,妳跟允兒在一起會更幸福的時候……就有可能啦!」
「所以妳連競爭也不競爭,就宣告放棄?」帶點情緒的迸出這句話,鄭秀妍的眼神失去平日的冷靜。
「除了上述的理由加上該死的義氣外,主要是我覺得妳也喜歡允兒,我好像沒有贏面,呵呵~不過我當初決定是對的阿,妳現在很幸福吧!」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臉頰,崔秀英的視線移向那杯冷掉的咖啡上,讓人搞不懂她此刻的想法。
「如果說是妳呢?」
鄭秀妍的話讓崔秀英抬起頭,一臉疑惑。
「秀英阿!我們都好傻,明明是互相喜歡,但無法看到對方的真心。」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鄭秀妍看著崔秀英一臉驚訝的模樣,接著說:「因為看不到妳的真心,我害怕,我以為妳對我沒有感覺,我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然後,允兒一直陪伴著我,給我感動給我支持……」
「呵呵,原來是這樣。」喃喃自語道,崔秀英看向鄭秀妍的眼神除了遺憾還有著豁然開朗的模樣。
「鄭西卡,看來我們兩個都是笨蛋耶!」露出傻傻的笑容,崔秀英若有所悟的說:「這種感覺就像自己把手中的紅線剪掉,像個笨蛋。」
「真的像個笨蛋一樣。」輕啜一口杯中的黑咖啡,鄭秀妍對崔秀妍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
「那……為我們兩個笨蛋乾杯吧!」舉起自己手中的咖啡杯,輕碰著鄭秀妍的杯沿,兩人對視微笑,眼眶微微泛紅。
「為妳和允兒的幸福乾杯。」
「為妳和妳未來的幸福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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