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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覺前,她回想這陣子報章雜誌瘋狂出現的末日說,低頭虔誠禱告。
她感謝上帝,無論是否真有世界末日。
如果有,至少,她的身邊,有這個人的陪伴,就已足夠。
睜開眼,望著眼前那個全神貫注打電動的女孩,在心裡暗咐:「我愛妳」。
只是,當看到李順圭白襯衫領口,殘留的淡淡口紅印時,她漸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不作聲響的,將白襯衫丟進洗衣機裡,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她選擇忽略對方愈來愈晚回家的反常,假裝不在意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陌生香水味,忽視對方常常在半夜三更偷傳APP的舉動。
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一切都沒問題,她們的感情就跟以前一樣,幸福美滿,沒有絲毫改變。
攪拌著晚餐的濃湯,聞著胡椒加入濃湯交織成的香味,她一遍遍為這出現裂痕的關係,填補上厚厚的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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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忘了,她們是怎麼開始爭吵的。
是把從車上撿到的耳環,丟到李順圭臉上那一刻開始?還是,自己抓到李順圭身上那淡淡的吻痕開始呢?
發了狂似的大吵大鬧,之前的偽裝,再也沒辦法繼續保持下去。
她以為,自己是站在理的那一方,對方應該要像以前一樣,好聲好氣的解釋清楚;只是這一次,李順圭不如往常那般溫柔,而是板起面孔兇了自己,甩門離去。
整個晚上,都沒有回家。
而在隔天重提此事時,她們又不可避免的大吵起來。
她怒氣沖沖的將李順圭推出房門,靠在門板上哭了一整晚。
李順圭有哄自己嗎?
她有點忘了。
好像沒有,又好像有。
她只知道,眼睛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似,眼淚一直掉一直掉……在隔天一早醒來時,發現自己似乎就這樣倚著門板睡著了。
兩眼哭得又腫又難看。
而屋子裡,沒有另一個人的溫度;只有一抹孤單的味道,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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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感告訴她,她擔心的事情,好像就要發生了。
是媒體吵得轟轟烈烈的末日預言嗎?
眼皮,不受控制的狂跳好幾天。
她好擔心,好徬徨,好無助,卻發現自己似乎無力改變這一切。
幾天了?李順圭跟自己的冷戰。
這是交往以來,她們第一次拒絕溝通這麼多天。
她拚命的工作,讓自己累到不能去胡思亂想,讓自己累到回家倒頭就睡。
李順圭有回家嗎?
答案是有的。
可是一天比一天還要晚,且身上那股陌生的香水味,也一天比一天還要濃烈了。
是錯覺嗎?她打開衣櫃,發現裡面的東西,似乎減少了一些……
是錯覺嗎?她感覺屋子,似乎比平常大上許多……
應該是錯覺吧!?
沒錯,這只是自己工作過度疲勞,所產生的錯覺。
是錯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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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穿著羽絨大外套,伸伸懶腰,打開窗戶,昨晚一夜的雪,將外頭染成一片白。
瞇著眼,將臉湊至窗外,那刺骨的寒意,讓人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阿,是還活著的證明哪!
那鬧得沸沸揚揚的末日說,在睜開眼睛後,確定是場玩笑話。
又或許,大家其實都是世界末日下的倖存者呢?
外頭,是小朋友看到雪,開心的喧囂、追逐;小狗也跟著小主人一起汪汪叫。
大家應該都在慶祝,躲過了世界末日吧!
她微笑,看著樓下的生機盎然。
眼淚,卻偷偷的爬上臉頰。
轉過身,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冷清的房間裡,只剩下自己的味道。
妳知道嗎?全世界,大概就只有我沒有躲過世界末日吧!
感情的裂痕,就像強烈地震的侵襲;妳吼我的那一晚,就像火山爆發那般燙人;拒絕溝通的我們,就像氣溫急速冷卻……。
當妳說分手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是末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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