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冬天,好冷。
呼出白煙,雙手不自覺地搓著取暖,在熟悉的小攤子,買了塊還冒著白煙的鯛魚燒。
暖暖的鯛魚燒,拿在手中就讓人有種暖至心頭的感覺,在寒冷的冬天咬上一口,熱呼呼加上甜膩膩的紅豆內餡,會讓人有幸福的滿足感。
其實,我不喜歡紅豆醬,或許也可以說,很討厭紅豆醬的味道。
不是不愛甜食,反正,甜甜的紅豆醬,就是不合我口味。所以,這款小吃,通常也不會是我嘴饞時的首選。
可是她很愛鯛魚燒,尤其是特定的這一攤,在我們還沒戀愛前,她就極力推薦我品嘗她最愛的鯛魚燒。
「妳吃看看,一定會顛覆妳對紅豆醬的印象,這家超棒的阿!」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在我咬了口鯛魚燒時,她居然也跟著吞了口口水,那個模樣不禁讓我啞然失笑。
「好吃吧好吃吧好吃吧?!」一臉期待的表情,加上閃爍的眼神,我在嚥下口中食物那一刻,她劈哩啪啦的問了我這個相同問題好多次。
「恩……」歪著頭,我假裝皺眉思考,瞬間,她期待的表情變成擔心的模樣,這個可愛的變化,讓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挺好吃的。」
聽到我的回答,她的喜悅浮上眼眸,笑得好開心。接著拍拍我的肩,露出一臉跩跩的表情,就像在說『聽我的,準沒錯!』
驕傲,小囂張的模樣,卻好可愛。
我喜歡看她笑,喜歡看她露出各式各樣的表情,喜歡,好喜歡。
在彼此告白後的第一次擁抱,我們感受著感動的頻率,聽著彼此的心跳聲,聞著屬於彼此的香氣,感受這即將屬於自己的溫暖。
她說,這樣感覺就像她愛的紅豆醬,香香甜甜。
第一次, 我覺得紅豆醬,也沒有那麼討厭嘛!因為甜甜的,就像我們。
其實,她很挑嘴的。
一塊雕魚燒,總愛捏頭去尾,只吃中間裹著厚厚紅豆醬部分。
這是在一起之後,我發現到的小細節。
於是,一隻鯛魚燒,厚厚的魚身歸她,只有餅皮的魚頭和魚尾歸我,變成我們的習慣。
雖然對我來說,紅豆醬還是太甜了,卻讓我感覺甜蜜到不行。
我喜歡只要一出門,就幫她買隻鯛魚燒回家,份量剛剛好,又能夠看到她滿足的笑容。
看她因為貪吃,嘴邊總會不小心殘留的些微紅豆餡,然後輕輕一吻,舔去那甜甜的內餡,兩人相視一笑,臉紅。
心裡的悸動,總是因為她,而快速起伏。
滿滿的幸福,讓我的嘴角總是無時無刻的上仰,那是一種隱藏不住的高調。
我以為這輩子,我會就這樣愛上鯛魚燒。
但,沒有。
就像我以為我們的幸福會長長久久,卻仍劃下句點。
「我們分手吧!」這句話出自她口中。
坦白說,我並不驚訝,畢竟在前幾個月,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都很準確。
當嘗試過修補狀況卻無濟於事時,我每天都在到數這天的到來。
相愛沒有原因,而分開不也是如此。
因此,我安靜地走出我們倆的房間,幫我們買了最後一塊鯛魚燒,捧著還冒出熱煙的紙袋走向她。
「最後一隻鯛魚燒。」笑笑,遞給她。
第一次,從我們戀愛後,她一個人把鯛魚燒吃完,伴隨著淚水。
站在小攤前,我細細品嚐還冒著熱煙的鯛魚燒,捏頭去尾,只留中間厚厚的魚身。
細嚼慢嚥,哀悼這段戀情。
眼淚,不自覺地潰堤,然後,咧開一抹微笑。
「再見,金太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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