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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謝謝!」我輕輕推開太妍伸出的雙手,咬牙吃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避開她關心的眼神,拉住站在一旁的俞利。

可以明顯感受到,從我緩慢站起來,到一跛一跛走進房間的過程,身後炙熱且關心的視線沒有離開。

那又如何?因為,真正在逃避的人並不是我。

 

「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那天,是我規劃好久的重要日子。我打算跟太妍正式告白。

不曉得已經練習排演過多少次,甚至不顧Jessi抗議,三更半夜拉著她陪我一起rounf過一次,就是為了這天的來臨。但,這一天,我什麼話都還來不及說出,卻從她的口中聽到這樣的回答。

「一輩子的好朋友。」

在心中細嚼著這句話的涵義,我開始感到驚慌,這並不是我預料中的答案。

雖然很想大聲反駁『見鬼的,誰要當妳一輩子的好朋友』,但我了解太妍,看到她開始閃爍不定的眼神,我知道把她逼急了,只會讓她逃得更遠。因此我只能握著她依舊溫暖的雙手,笑笑著回答:「當然,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但我知道,這個笑容,一定很難看。

 

然後,我們整整疏離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每當我們的視線一有交會,她馬上撇過頭,避開我的眼神;催促我起床的工作也交給孝淵來執行;甚至在幾次表演結束後,我習慣的想挽住她的手下舞台,她也會不著痕跡地閃過我的動作……好幾次,我是這樣愣在舞台上。

原本以為只是單純的巧合。

直到那次,我遞水瓶給她,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從她極大的反應、慌張的表情及掉落在地上的水瓶,我才似乎可以確定,這些日子的疏遠,是一種刻意營造。

 

「妳在躲我?」在只剩下我們倆的場合中,我吼著說出這句話。

背對著她,壓抑著快藏不住的情緒,我不敢看著她,那是因為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妳想太多了。」太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依然好聽,卻讓我感覺好冰冷。

「不是說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忍住蜂湧而出的滿腹悲傷,我讓自己說出這句一點都不想再回憶的話。

「當然……我們是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她只是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我不曉得這是說給我聽,還是她在說服自己。

然而聽到那句話,憤怒瞬間蓋過我的悲傷。

「不要隨便應允妳做不到的事。」我冷冷的拋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帶著這樣的情緒上舞台,我知道早晚會出狀況。

果然,在一次公演中,我不小心跌下舞台,扭傷了腳踝。

看著自己裹著繃帶的腳踝,我有些洩氣的戳了戳潔白的繃帶,想藉由細微的痛意,給自己一些懲罰。

為什麼這麼沉不住氣?

為什麼金太妍對自己的影響力那麼大?

看看她,還是正常的過日子,一點都不受影響不是嗎?

「妳在做什麼!」身後突然傳來太妍的聲音,她拿著杯子一臉擔心的看著我。

我想,是我那種近似自虐的行為嚇到她了吧!

「沒什麼。」我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一心只想著要閃避她,卻忘了腳踝上的傷,而猛然地站起來。

「好痛!」果然,腳踝的疼痛感像在取笑我的衝動,讓我跌坐在沙發上。

「帕尼……」當下,太妍快步地走到我面前伸出雙手,一臉擔心的說:「妳要回房間吧!我扶妳。」

看著金太妍,我自嘲著笑了笑:「原來要這樣妳才不會躲我。」

聽到我挖苦的話,太妍沒有反駁,只是用著急切關懷的眼神看著我,雙手也沒有要收回的意思。

「不用了,謝謝!」剛好俞利走過來,我喚了她ㄧ聲,握住俞利的手,讓她撐著我一跛一跛的走回自己的房間。然後在俞利離開後,狠狠將自己甩在床上。

 

「美英阿!妳確定妳要上台嗎?」

「帕尼姊姊,等腳傷好了再上台也不遲呀!」

「帕尼,這樣會不會太吃力了。」

「請經紀人哥哥把帕尼帶走啦!」

在音樂中心的舞台,我堅持表示也要跟著上台。

畢竟這是大家苦練許久的成果,沒有理由因為這點小傷,而有了九缺一的遺憾。但因為擔心我的傷勢,成員們一一勸退我的舉動,而我只是笑了笑,開始忙著上台的準備工作。

「太妍,妳也勸勸她吧!」看我拿著打歌服準備走向更衣室,Sunny急著拉著太妍,要她說些話。

「就讓她上台吧!在一旁唱歌,應該沒關係。」聽到太妍的回答,成員們似乎都感到很驚訝,我微微的笑了笑,一點也不意外。

不可否認,太妍是懂我的。因為她知道舞台對我而言有多麼重要。所以她會先做最完善的評估,確保這次上台對我傷勢不會造成更大影響後,才會說出這些話。

「好吧!既然妳都這麼說了……Sunny看了看太妍,對於她的決定表示尊重。

身為隊長的太妍說話還是有一定的分量,很快大家已經不再反對我帶傷上台的舉動,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上場的準備工作。

「小心點!」上場前,太妍刻意走到我身邊,僵著臉丟下這句提醒又快步離開。

看著她那抹熟悉的背影,倔強又堅強,心裡的沉悶頓時散去許多。

終於,在小玄和Sunny的幫忙下,我站在舞台的右側,跟著歌曲旋律擺動,完成這次的演出。

 

「剛剛是怎麼回事,妳身體不舒服嗎?」在休息室,經紀人哥哥看著太妍擔心的問著。

我想,這也是大家的疑惑。怎麼說呢?今天的金太妍,很脫軌。

不僅出現演唱失誤,甚至舞蹈走位也出了差錯。

看著太妍頭低低的模樣,我想到剛剛表演時,太妍不時望向我的視線……

是因為這個緣故,導致表演失常嗎?金太妍,是因為我嗎?所以妳對我還是在乎的?

在我心中,出現這樣的小小期待。

 

「嘶……痛!」在房間裡,我拆開裹著藥膏的繃帶。

果然,在舞台上雖然只是輕微的擺動,但對腳踝還是造成小小的負擔。

邊擦著醫生開給我的藥膏,邊輕輕按摩著腳踝,我閉上眼感受清涼藥膏敷在腳上的舒服感。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請進。」沒有多想的,我直接請門外的人進來。

原本以為是Jessi來找我聊天,但進來的人卻是讓我意想不到的太妍。

「有事嗎?」可能是因為今天萌生的小小希望讓我有了期待,面對太妍,我顯得有些緊張。

「這個給妳。」太妍邊看著我的患處,邊遞來一瓶深藍色的瓶子:「塗上這個會舒服點。」

「妳不躲我了?」我沒有接過瓶子,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這是這段時間來,她第一次主動踏入我的房間。

「我沒有躲妳。」她看著我,眼神中充滿著一種掙扎的情緒。

「妳騙人。我不是沒有感覺的木頭人。」我笑著,但不帶任何感情。

「擦吧!」不再多做解釋,太妍瞬間換了話題,又向前靠近我一步。

我冷哼了一聲,「妳又逃避了。」

本以為太妍會反駁我,但她只是蹲在我面前,從瓶子中取出藥膏,塗在我的腳踝上,然後輕輕地按摩著。

「疼吧!」沒有看向我,她只是專注的按摩著我的腳踝,然後有點擔心的說:「怎麼還是腫腫的?」

「妳今天怎麼會答應讓我上台?」我看著太妍自然且認真的動作,眼眶感覺一濕,這樣的金太妍,才是我熟悉的金太妍,溫柔且默默的。

「因為妳想上台。」太妍停下動作,對著我笑一笑。那是每次我遇到困難時,轉身就可以看到的笑容,讓我能夠繼續往前行的勇氣來源。

看到我眼中的濕潤,她微笑的表情馬上換為擔心的模樣:「怎麼哭了,真的很痛嗎?」

「太妍,妳在怕什麼?」我摸上太妍的臉,輕輕的嘆著氣。

一言不發的,太妍僵住動作,不敢對上我的眼睛。

「如果……要當好朋友。就退回好朋友的位置,不要過度關心我,這會讓我誤會。」我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期望落空……很痛!」

「帕尼……」太妍擁抱住我,但只是不斷的喊著我的名字。

「妳愛我嗎?」有些疲累的,我靠著太妍的肩膀,虛弱的問著。

沒有回覆的太妍,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大動作的搖搖頭。

感覺到似乎快打開她的心防,我讓自己與她保持些距離,逼她與我雙眼對視,接著問:「金太妍,妳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回答我。」

「我愛妳!妳愛我嗎?」直盯著她的眼眸,我再次拋出問題。

如果……如果這次的答案仍是否定,金太妍……我將會收拾我的感情,退回妳希望的好朋友位置,從此不再越距。

沒有回答我,太妍只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像下定決心一樣,不再躲避我的視線,眼神中有著不再是之前慌亂的情緒,而是一種堅定的表情。

「眼神是無法隱瞞的。妳愛我,對吧!」知道太妍的個性,我選擇另一種問答方式。

太妍的表情瞬間陷入思考,我慌了。難道,一切只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其實她根本對我……許多雜亂的想法在我腦中不斷竄出,直到看到太妍點頭的回應,我心中的害怕才得以放下。

「那……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得到太妍肯定的答案,雖然心裡踏實許多,但我知道現在更重要的是,讓她退縮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害怕,因為害怕。」太妍看著我,緩緩的回答。「害怕分離,害怕妳對我並不如想像中喜歡、害怕妳要的我給不起……只有當永遠的好朋友,才可以避免這些害怕。」

「太妍。」我握緊她的手,看著她自責的表情,心疼她獨自煩惱著這些問題,我湊上前吻著她的唇。

如其所料,看到太妍驚訝的表情,我停下動作接著說:「如果沒有吻妳,妳知道和我接吻是什麼感覺嗎?」

看著她用一臉受驚嚇的表情搖搖頭,我笑了笑:「那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妳怎麼又知道這些害怕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呢?」

鬆開太妍的手,我緊緊抱著她,「如果害怕,我會和妳一起面對!這次……別再丟下我,好嗎?」

 

「臭DaeDae,妳有多久沒說愛我了。」睜開眼,我輕輕戳了戳隔壁還在睡夢中傢伙軟軟的臉頰,有些不滿。

 經過深談後,我不曉得我是否成功地攻破太妍的心防,但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她態度軟化許多,經過多次討論後,我們倆選擇誠實地面對彼此的感情,給自己也給對方一個機會。

 雖然太妍還是不改悶騷的個性,在放送現場刻意與我保持距離,但她對我不時關懷的眼神,卻常常被粉絲們抓到PO在網路上,每當我和她一起欣賞這些影片或照片時,她總是會紅著臉,然後一臉做壞事被捉到的心虛模樣。

我知道,這就是金太妍表達愛情的方式。

 不過,彆扭的她,跟我說『我愛妳』、『我喜歡妳』諸如此類的甜言蜜語的次數,還真的是用幾根手指就數得出來,雖然知道她的個性本是如此,不過三不五十心中還是會小小埋怨下這個小悶騷鬼。

 只是每次我的抱怨,她總是能夠順利接招。

 「甜言蜜語常說就不稀罕了。」這是昨天睡前,太妍抱著我,哄著我的答覆。

 用手指撫摸著她的眉眼,我小聲地說:「怎麼辦,我好像愈來愈喜歡妳了……

 「我知道。」在我手指撫向她嘴邊時,她突然睜開雙眼,然後親了下我的手指:「早安。」

  「早!」笑了笑,我投進她的懷抱中,感受這早晨屬於我們倆的溫暖。

 「聽說今天普吉島的寫真書樣本來了。」雖然早就到了起床的時間,但我們倆個還是膩在床上,感受這難得的悠閒。

 「喔!」說到普吉島,我想到當時我們曾寫過對成員的一些話。當時不管我怎麼逼迫、撒嬌甚至假裝對她生氣……就是沒辦法看到她寫的那一部分,「終於可以知道妳寫些什麼了,那麼保密。」

 「對阿,好好期待吧!」太妍習慣性的摸摸我的頭,笑笑著說。

 「不是寫我的壞話吧!」有些擔心的,我望向她小心翼翼地問著。

 「哼!」聽到這個回答,我捏了捏她腰間的肉以示懲罰。

然後我倆對視不約而同地微笑著。和煦的陽光經過窗戶灑在我們,好暖好舒服。

 這時候,房外傳來一陣吵雜聲,然後是經紀人哥哥說話的聲音。

 「寫真書來了!」聽到聲音,我跳了起來,轉頭看著她,有些孩子氣地說:「我要比妳更快看到內容。」然後衝衝忙忙地跑出門外。

 果然,經紀人哥哥將一疊寫真書放在客廳桌上,一邊還講著電話,可能在跟廠商討論些什麼。

 拿起桌上的寫真書,略過前面滿滿的圖片,直接翻閱至我最想看到的地方。

 訝異、驚喜然後是滿滿的感動。

 「我也要一本寫真書。」太妍的聲音出現在我背後。

 轉身,我擁抱住金太妍。「我愛妳。」在微笑中,流下名為感動的淚水。

 

To Tiffany

Tiffany……

在來Phuket前就一直很鬧騰呢。

我們的Fany,從我們練習生時期就一起生活了最長的時間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一塊太久了,有種像和家人一起却不大会會說話的感覺。

我喜歡妳……而且連謝謝都不能乾脆地表達出來。我對妳似乎好像總是這樣。

我一直都在韓國生活著,但妳是從美國回到這,

也總會想是『因為文化差異,所以也會有些意見分歧的時候吧!』

但因為任何事情都可以理解,自然而然地配合。

所以我們現在連『是因為文化差異才那樣的』的想法也消失了呢。

我很喜歡那段我們親密的日子,也喜歡變得這樣親密的我們。

雖然練習生時期的記憶很重要也很美好,但我更喜歡現在。

很感谢妳給我的一切,還有我們所有人創造的回憶。

因為以後在一起的日子會很長,我們就一直這樣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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